“要是有个人每天都打你一巴掌,你怎么办?”
“打你一巴掌,能花费你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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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母亲的回答,小海低下了头,在他心里对亲情再也没了一丝渴望。
他留下一封诀别信,此后23年年间杳无音讯,直到他收到那通央视节目组打来的电话。
听到父母说想要与他见一面,小海冷冷抛下一句:“我不想见到他们,令我感到恶心!”
在这家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令人窒息的父亲
在别人眼中,小海生活幸福、家庭美满,父母都是高校教授,父亲更是在名校南京大学任教,既有社会声望又有殷实家底。
但只有小海知道自己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小海,过来跪下。”
小海刚跑进家门,就听见父亲的一声冷喝,骨子里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打颤,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自己最近是否做错了什么事。
战战兢兢来到父亲面前,小海直接被父亲揪着扯到走廊,强按着他跪下。
“今天我让你跪在这里,是让街坊邻居都看到我黄林森是会教孩子的。”
原来,不久前小海跟朋友玩耍时不小心弄破了邻居家的瓦片,邻居到黄林森面前告状,这让极其自尊自傲的黄林森顿时火冒三丈。
他最注重名声,儿子却这样淘气,他非要狠狠惩治这个逆子,让邻居都看看。
小海就这样在走廊上整整跪了好几个小时,往来的邻居都对他指指点点,小海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却没有办法反抗父亲的决定。
这样严厉的教育方式是黄林森所骄傲的。
他能够从一个小山村走到中国人民大学读书,最终还成为大学教授,本身就离不开母亲对他的严格教育。
因此他也将这一套理念贯彻在儿子身上, 在黄林森看来,棍棒底下出孝子 , 打骂罚跪都是常事,不教育孩子怎能成才?
小海就这样在黄林森的严格管教下逐渐长大。
他一方面习惯了父亲的打压,另一方面也急切的想要摆脱这样令人窒息的家庭氛围。
上初中时,因为一件事,小海和黄林森的关系彻底恶化到极点。
当天吃完晚饭,黄林森照常把小海压在书桌前为他检查作业, 有几个字很潦草,字形都难以辨别,黄林森看了之后便觉得心中不耐。
“小海,你这写的是什么字?”
小海看了一眼随口回答,或许是小海的随意的态度激怒了黄林森。
或许是这份作业的质量没有达到他的标准,总之他照着小海脸上哐哐打了两巴掌。
小海一时间愣在原地,他摸着脸颊上两个红肿的手印,狠狠瞪了黄林森一眼。
随后他按照黄林森的要求把那个字改了过来,但他此后再也没有叫过黄林森一声爸爸。
黄母看到父子俩之间的矛盾,想要从中调和,却让局面变得愈发严峻。
“如果有人每天打你一巴掌,你怎么办?”
“每天挨一巴掌,需要多少时间?”
父亲的压迫、黄母的冷淡,让小海彻底对这个家庭感到绝望,而矛盾仍然在不断加剧。
小海到了青春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黄林森为了他的身体状况, 要求他必须每天定时定量吃饭。
黄林森所定的这个饭量,是小海自身饭量的两倍,因而小海常常吃到一半便吃不下去了。
每当这个时候,黄林森都会怒喝:“再吃一碗!饭量这么小,像什么样子?”
小海便只能强忍着腹胀,吃下自身饭量两倍的餐食,因此饭后往往要花一两个小时散步,而他这样浪费时间的举动,自然也被黄林森不喜。
父子之间的关系愈发剑拔弩张,直到在一次餐桌上爆发出来。
无处不在的控制
“我吃不下了。”
小海强忍着恶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黄林森见状,照常让妻子再给小海盛一碗饭。
“我说了我吃不下了!”
听到这话,黄林森一拍桌子:“反了你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小海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反驳到:“你又不是法,又不是天!”
黄林森冷哼一声: “我是你老子!在这个家里,我就是法就是天!”
小海沉默了,这句话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也让他意识到只有彻底逃离这个家庭,才能获得自由。
然而小海的逃亡之路并没有那么顺利。
高考结束后,按照小海的成绩足以在北大清华两所高校中选择一所自己喜欢的。
但是由于黄林森本身在南京大学执教,因此他极力要求儿子报考南京大学,并且进入他所在的物理学系进修。
反抗无果之后小海只能顺从,但在入学之前他告诉父亲:“ 今后我的事情由我自己来处理,你不要插手。”
他的这番义正言辞,在黄林森眼中格外好笑。
黄林森在南京大学工作多年,人脉极广,即便平时跟儿子在校园里不常见面,但也能够监视小海的一举一动。
他不仅要求小海去追求他并不喜欢的女孩,还干涉小海的人际交往。
有一次小海借给同学70块钱作为创业基金,由于一时间资金周转困难,因此短时间之内没有还上这笔钱。
小海知道这位同学家中经济困难,因此也没催促,却不想此事被黄林森知道,他直接大发雷霆。
他找到那位同学的辅导员,一度闹到要将那学生开除的地步。
钱最终还上了,可那位老同学却从此对小海敬而远之,远远看到他都会直接绕道走。
不仅如此, 黄林森还时常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找小海的老师谈论小海的在校状况,可以说小海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手掌之中。
每每周末回家,便是让小海最难受的时刻,他要听父亲高谈阔论的与他谈论一切打听来的生活细节。
看着父亲胜券在握的闲适神情,小海只觉得如坐针毡。
小海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他给自己的辅导员写信:“黄林森利用在学校的人际关系,散布眼线,对我进行精神控制,剥夺我的自由空间,令人窒息!”
而一切都无疾而终,就这样在父亲的监视下过了四年,1994年,小海终于要大学毕业。
在学校统计分配工作志愿时,小海写下这样一句话:“ 只要不在南京大学,分配去哪里都可以 ,只要能看书思考,让我做点学问,我全都接受。”
这一次,小海终于如愿以偿,他被分配到北京一个单位,父母虽然不情愿小海脱离他们的控制,但也只能服从学校安排。
单位要求7月2日报道,学校给小海提供了一张7月1日的坐票,黄林森夫妻二人打算在儿子出发那天去给他送行。
但当天他们来到小海宿舍时,却已经人去楼空。
听小海的室友说,为了能早点离开南京,小海买了一张6月30号的站票,自己提着包就走了。
这一走,小海就再也没回来。
去往北京整整三个月,小海没有给家里打过一通电话,父母打去电话也都显示已关机,后来他们通过北京的熟人联系上小海。
没想到,收到消息的小海竟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辞职,放弃已经到手的铁饭碗,自寻出路去了。
为了跟家里彻底断绝一切联系,他竟做绝到如此地步。
断绝关系
1994年10月,黄林森久违的收到来自小海的信件,夫妻俩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却没想到这是一封“绝交信”。
“由于你操纵我、控制我,所以我决定与你、你的家庭、你的亲属网断绝一切联系,从今往后我就是一个有人格,有尊严,能够追求自由生活的人了。”
在文末,他还给黄母留了一句话,“由于我已经给你黄林森以及这个家庭断绝了联系,所以自然而然与你也就脱离了关系。”
这便是他留给父母的最后一段话。 此后整整23年间杳无音讯。
黄母通过各种渠道要到了小海的手机号,好不容易拨通,听到小海声音,她几乎激动的落下泪来。
连忙大喊:“小海,我是妈妈,我是妈妈!”
没想到小海直接挂断了电话,此后再拨通全是忙音。
儿子不愿与家里交流,两位老人伤透了心,黄母也没有放弃跟儿子的联络,时常给小海发送短信。
因为黄母上学年代太早,那时还没有学过拼音,因此她只能从新从头学起,一字一句的对照着字典给小海编辑好消息发过去,小海却从来没有过回信。
直到黄母换了智能手机,她惊奇的发现可以短信给儿子发送照片,于是她迫不及待的拍了一张全家福,给儿子发过去。
屏幕上却显示着“发送失败”。
黄母又尝试了几次,仍然是这个结果,她又找人询问才知道,可能是儿子把她拉黑了。
原来这十几年间,她发给儿子的一切信息,小海都没有收到,她的思念和牵挂通通落空了,那一天黄母狠狠哭了一场。
夫妻俩早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他们想道歉也找不到小海。
2017年,84岁的黄林森和79岁的妻子找到央视《等着我》节目组,请求节目组帮忙寻子,经过不懈的努力,节目组最终在北京找到了小海。
彼时的他处境相当落魄,工作仅够糊口,没有娶妻生子,一直住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身为一个上世纪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按理来说小海不会如此颓废。
听到节目组的来意,小海直接出言拒绝:“我如今这样的境地可以说跟他们有很大关系, 我恨他们,我厌恶跟他们见面。”
节目组工作人员听到这段话,拿出了黄林森夫妻俩给小海录制的视频,看着父母苍老的面容,小海的眼眶湿润了。
因爱生恨,若是真的一点爱都没有,又怎么会如此厌弃自己的父母。
当工作人员再次问到小海是否愿意跟父母见面时,小海沉默了。
但是他还是拒绝了,“如果有一个人追杀了你几十年,突然有一天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选择原谅吗?”
节目的最后,黄林森夫妻没有等到儿子的出场,或许他们还将一直等待下去。
结语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有时过度的爱也是一种负担,爱不是牢笼,而是一双翅膀,应当带人去更广阔的天地翱翔。
若是爱太过尖锐,那就会变成一把利刃,伤害彼此,更伤害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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